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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人。

第二天,精靈宿營地的號角聲準時響起。悠長低沈的嗚鳴將她從睡夢中喚醒,弗絲緹娜爬起來整理好衣服,掀開帳篷簾子,看見大家在熱火朝天地準備早餐。

紅發護衛隊長的身影在眼前匆匆閃過,她怔了怔。

……塔瑞爾居然回來了?不跟她情人呆一起嗎?

想要上去問一聲奇力的情況,畢竟當初他對她還算照顧有加,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畢竟現在出了這種事,她在矮人中的好感度這輩子都是負的,還是不要過去討人嫌了。

遠遠地看見萊格拉斯彎腰認真地在帳篷前擦拭自己的弓箭和箭矢,她想了想就靠近幾步。

“昨天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什麽?”對方顯然有些疑惑,直起腰來看著她,“昨天晚上出了什麽事嗎?”

“就是阿肯寶石啊。”

“噢。”精靈了然地笑笑,“今天中午我可能要和ada還有巴德一起去與矮人們交涉。”

弗絲緹娜點了點頭,順口問了句,“比爾博在哪裏?”

“你是說霍比特人?聽說他昨天夜裏就回去了。”

“天吶。”弗絲緹娜原地踱了幾步,還是有些憂心忡忡地返回了自己的小帳篷。

萊格拉斯看著對方顯得憂慮的背影,將心中莫名的不愉快壓了下去。

……又是一個矮人。

他憤憤不平地想道。

臨近午時,精靈王與巴德帶領了浩浩蕩蕩二十多個人走上前往孤山的狹窄小路。弗絲緹娜也在其中,她綴在隊伍最末,看樣子就是個悠閑無聊的劃水黨。

萊格拉斯自然是跟著他的ada走在前方,兩人淺金發色如同新月柔光,發箍將鬢角碎發固定在腦後不留一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但在弗絲緹娜看來,她有點開始憂心精靈的發際線問題了。

←_←遲早禿了的節奏誒。

他們一行人遠遠來到山下王國高聳的城門口,放下手中的武器表示他們的前來並沒有惡意。

“索林!你還沒有改主意嗎!把應該屬於長湖鎮的十二分之一的財寶交出來!”巴德高聲叫喊。

索林再次嚴厲拒絕了他。

然後那個一開始就裹著鬥篷與風帽的老人,也就是甘道夫將手中的木盒亮了出來——赫然就是那顆光華璀璨的阿肯寶石。

索林目瞪口呆地看著,半晌憤怒而高亢地叫喊起來,“為什麽我父親的東西會落到你們手裏!拿屬於我的東西來換屬於我的東西,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弗絲緹娜敏銳地看見站在索林身旁的比爾博張了張嘴,仿佛欲言又止。她察覺到對方可能會一時心直口快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可是她根本來不及阻止——

“是我給他們的!”

他高聲喊道。

弗絲緹娜目瞪口呆。

……盆友你為何如此誠實?

然後小矮人們瞬間翻臉,索林高聲叫罵他是個卑鄙的夜盜賊,偷了矮人的東西還交給他們的敵人!

所以這次談判很顯然的,依舊沒有成功。

第二天,天際剛剛暈染著魚肚白的時候,狂風席卷著這片大地,陰霾的鉛灰色烏雲沈沈壓頂。弗絲緹娜立在自己的帳篷前,從北方刮來的颶風中響起半獸人的嘶啞聲線與惡狼的咆哮。

……她知道,他們在逐漸靠近這裏。

那場大戰很近了,她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硝煙與戰火的氣息。

她俯身將長劍從劍鞘中抽出,光滑鋒銳的表面閃爍凜然寒光。剛剛前去覲見了瑟蘭迪爾,並委婉地提出了半獸人大軍可能正在逼近的觀點。由於她本身具有的特殊能力,精靈王顯然是有些相信的,他立刻就動身前去尋找了巴德。

事實上弗絲緹娜仍舊有一些保留。

她並沒有將原本應該身處阿榮山的、索林的堂兄代恩同樣率領了大批全副武裝矮人前來匯合的事情說出來。

這樣一來,五軍之戰的確迫在眉睫。

人類、精靈、矮人、半獸人、惡狼。

哨兵的一聲叫喊,說是在大山東面發現了矮人的軍隊。

號角長鳴,長湖人與精靈快速武裝起來。

與矮人交涉失敗後,對方匆匆率領軍隊走進了山窪裏的小路,試圖從那裏繞進代爾谷與索林匯合。而不曾料到的是,精靈一方已經派了弓箭手與□□手埋伏在道路兩側。

就在此時,一陣黑壓壓的烏雲倏忽掠過他們頭頂——

雷電交加狂風呼嘯,從北方疾速掠來的蝙蝠群鋪天蓋地,密匝得透不過一絲光亮。

“停下來!”甘道夫高聲叫喊著,他驀地出現在嚴陣以待的精靈與矮人中央,揮舞著手中法杖制止他們。

“北方的半獸人來了!代恩!你在摩瑞亞殺了邦爾戈的父親阿佐戈!他們是前來覆仇的!”

在這樣令人出乎意料的敵襲情況下,矮人與精靈及人類的談判驚人的順利,他們達成了一致。

——共同對付半獸人。

他們決定將半獸人們引誘到峽谷裏,而他們占據山坡兩面夾擊,使敵人腹背受敵。但最重要的是,敵人數量太多了。

戰爭終於炸響。

弗絲緹娜一直和萊格拉斯、甘道夫以及瑟蘭迪爾呆在萊文山上,這裏的戰爭也並不輕松。

精靈們使出了渾身解數苦戰,弗絲緹娜魔法與長劍一起使用,面前的半獸人如同割稻草般一個個噴湧著鮮血倒下,她輕盈敏捷的身形終於稍顯疲累,腳下踩到屍體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被半獸人砍個正著。

看著蜂擁而來的敵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麻木。

揮劍,斬下。

【叮!恭喜玩家騎士職階[劍術]技能升至中級。】

【叮!恭喜玩家風語精靈血統[風語魔法]技能升至中級。】

遠遠地看見一抹淺金色靠近她這裏,弗絲緹娜籍由長劍劃破敵人喉嚨時猛扭頭旋身看過去——眼睛倏地驚恐瞪大,想也不想一個風刃在右手掌心凝聚成形霍然甩過去!

她矮腰躲過身後半獸人的偷襲,視野邊緣映入來人安然無恙的靈活身形,而他身後被風刃劈入胸口的敵人已經雙目圓睜,無力萎頓在地,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被風推助著輕盈翻身躍至對方身旁,“你還真是不小心呢!”她憤怒地埋怨道。

而萊格拉斯郝然地抿了抿唇,稍顯疑惑,他與她背靠著背,弗絲緹娜只聽見對方高聲詢問,“我怎麽覺得你的魔法變厲害了?”

弗絲緹娜朝天翻了個白眼,手中匕首又精準刺入敵人胸口,她旋身躍起又凝聚幾個風刃甩到身側撲上來的半獸人腿部,敷衍答道:“因為我的技能升級了啊。”

就像游戲經驗條,怪刷多了就升級了唄。

萊格拉斯不解,不過也懶得接著詢問。兩人在戰場上能閑聊上幾句已經算是極限,他拉滿長弓幾箭高速飛出貫穿幾個敵人的頭顱,踩著輕盈敏捷的步伐又逐漸遠去。

……他究竟是跑過來幹嘛的?

弗絲緹娜疑竇頓生。

難道是來幫我的?

不,一定是我腦洞太大了。

弗絲緹娜搖頭否決了這個猜測,左手擡起狠狠將長劍刺透敵人胸膛,鮮血點點撒濺到臉頰與鬥篷上。

而甘道夫也在一旁手持短劍,毫不手軟地砍殺著敵人。

所有人都在浴血奮戰,弗絲緹娜倏忽往後疾退砰一聲撞上了什麽——她猛扭頭卻只看見一片空氣。電光火石之間大腦高速運轉反應過來,她微微扯出一抹笑意沖著那片空白說道:“比爾博?”

無人應答。

不過她只需要自己心裏明白就好,腳尖一蹬踩著風聲重新躍入戰場,左手長劍輕巧揮動擦開一篷血花,右手匕首一甩徑直插入敵人眉心。驀地旋身不再去管匕首,風刃凝聚指尖劃動割開身後半獸人胸口。

長時間的高強度戰鬥使得身體中湧動的溫暖魔力逐漸枯竭,弗絲緹娜原本靈敏輕巧的步伐漸趨遲緩,閃避變得岌岌可危,輕便的長劍變得沈重不堪,每一次揮動都需要更多的力量。

……她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身體極限。

如果再這樣持續不多久,她就很有可能喪生在源源不斷如同潮水般湧來的半獸人斧下。

可是這場戰爭還遲遲未到結束分出勝負的時候。

身邊的精靈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雖然他們的犧牲換來的是數十倍敵人的死亡,但是,還遠遠不夠。

因為半獸人太多了。

他們的數量遠遠不能同敵人比較,對方仿佛是蝗蟲一般鋪天蓋地黑壓壓的一片。

弗絲緹娜幾乎快要絕望了,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得知的是否是正確的答案,這場戰爭或許他們並沒有勝利,最後只有小部分殘兵逃了回去呢?

這樣的胡亂猜測使得她越發感受到不安忐忑。

斜裏倏忽射來一柄角度刁鉆的匕首迅疾插入她眼前敵人的脖頸,弗絲緹娜微有些惱怒地偏轉目光望去,卻看見紅發護衛隊長的身影在眼前極快地一閃而逝,直奔著矮人們所在的峽谷跑去。

弗絲緹娜卻覺得更加的憤怒,明明大多數的精靈包括瑟蘭迪爾父子都集中在萊文山,而身為護衛隊長的塔瑞爾卻還要跑去找她的情人——這是用腳趾都能想出來的目的。

“塔瑞爾!”她想也不想,高聲呼喚對方的名字,而後輕盈一躍跳到敵人稍少一些的地方,對著遙遙看過來的紅發精靈皺眉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對方冷淡地皺緊了眉毛,淡淡掃她一眼,“不關你的事。”

“你是要去找奇力對吧。”弗絲緹娜開門見山地直白指出,然後揮動長劍尖端對準對方,“你可有曾想過你的職責?”

塔瑞爾忽而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不是已經有你了嗎?”

而後不再搭理她,頭也不回地朝峽谷方向跑去。

弗絲緹娜不爽地嗤了一聲,扭頭甩出幾個風刃劈死一個想趁她不註意偷襲的半獸人,再次跳進了敵人的層層包圍中。

“弗絲緹娜——!”精靈焦急的臉龐忽然徑直映入她的視野,她怔了怔,不自然地往旁邊挪了一步,扭身將最後一把匕首飛入敵人胸膛,隨著劇烈的動作頰側深紅色柔軟鬈發飛揚,沾有斑斑血跡的鬥篷飄動,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卻游刃有餘。

“什麽事?”她冷著臉問道。

“……”精靈看著她冷淡的神色,忽然就沈默了。

弗絲緹娜註意到他的箭筒早就已經空了,現在只能靠手中那把劍勉強保護自己,而且他並沒有穿上盔甲,墨綠色短打浸透了汗水與飛濺上的血漬。

“沒事。”他扭過頭,不知是有意無意,步伐卻與她保持得極近。他們兩個人幾乎是背靠著背戰鬥,壓力陡然降低,弗絲緹娜不由松了口氣。她當然察覺到對方與他同樣近乎筋疲力盡,卻還在勉強堅持。

而現在已經將近黃昏。

狂風刮散烏雲,殘陽似血映襯著如火晚霞。弗絲緹娜忽然聽到一聲驚呼,縱然在嘈雜的戰場上,也稱得上十分突兀清晰的驚叫——“鷹!鷹!”

那是比爾博的聲音。

“鷹來了——!!”

她仿佛觸電般渾身顫抖,不由自主擡起臉頰望向那片光明暈染的天際。

一個個小黑點正在急速接近中。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抱歉QAQQQQQQQ

今天特地送上粗長君~

戰爭終於結束了orz一下午寫的要掛了【躺

話說大家還覺得女主弱嗎?_(:з」∠)_

☆、Take.19 結束

由於新的戰力的加入,原本苦苦支撐的眾人一瞬間的反撲使得戰局頃刻傾軋。

半獸人很快便潰不成軍,敗退而去。

待到敵人走了個幹凈,整片慘烈的戰場才完完全全的顯露出來——那的確是一片令人感到可怖的屍山血海。有本該每日出湖捕魚,辛勤勞動卻幸福快樂的長湖鎮人;有本該揮動石錘,鍛造鐵具卻滿足安逸的小矮人;有本該高聲歌唱,縱躍林間而壽命悠久的精靈……

他們如今躺在著混亂骯臟的戰場,心臟停止搏動,溫熱的軀體漸漸冰冷。

弗絲緹娜說不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仿佛是被一只巨手牢牢攥緊心臟,窒息又絕望,讓她透不過氣來。身體的疲憊與心靈的沈頹,雙重緊緊壓牢了她整個人。

這就像當初矮人們為奪回城邦與半獸人展開的那場戰役,慘勝過後,他們沒有盛大的慶祝晚會,只有徘徊,迷茫,戰場上剩下來的寥寥無幾的人,心中劫後餘生的喜悅淡得幾乎快要感受不到。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們接二連三倒在地上,失去生息。

弗絲緹娜踏著淩亂的步伐逡巡著整個戰場,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們三三兩兩互相攙扶著往營地走去,她瞥過一眼,卻不曾停下腳步,只是繼續往前走著——

接著她看見一抹熟悉的纖細高挑身影。

塔瑞爾半跪坐在地上,垂著臉頰,耳畔淡紅色順直長發從削瘦肩頭簌簌滑落遮蔽了視線。

弗絲緹娜停下步伐。

她的直覺告訴她,或許有什麽人,離開了。

還能有誰呢?

模糊的記憶中閃現幾點溫暖的橙黃色光澤,霍比特人矮小溫暖的地洞中,曾經的她一把抄起玻璃杯掩在唇邊,目光好奇地打量著那個矮人……她當時……想的是什麽來著?

噢……

她在想,為什麽塔瑞爾會喜歡上他。

為什麽呢?

可惜,這個問題她現在已經再也不會說出口了。

所愛之人的逝去究竟該有多令人肝腸寸斷?

互生情愫的兩個人,還沒等到愛情開放,那朵花苞就已經悄然雕零。

不過,種族的差異註定了他們愛情的短暫。而如今,死神突如其來的降臨,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就讓精靈永遠記住這份甜美而苦澀的愛戀,或許在她一生中,偶爾凝視遠方,還能回憶起對方的模樣,在腦海中細細勾勒愛人的微笑,至少,還能愛意如酒綿延悠長。

那一瞬間,過去對於塔瑞爾全部的偏見與不滿如同潮水褪去。

弗絲緹娜終於邁動步伐,走上前去。

“塔瑞爾。”

精靈沒有回答,只是俯下/身,長發散落在對方漸趨冰冷的身軀,目光溫柔流連,褪去血色蒼白的唇,無聲息落下印在沾滿血汙的冰冷額頭。

塔瑞爾沒有落淚。

那對矮人兄弟奮戰到了最後一刻,為了保護索林,終究還是獻出了年輕而又勇敢的生命。

弗絲緹娜覺得,他們在死亡的那一刻,大概也是無悔的吧。

弗絲緹娜返回營地的時候,天空已經逐漸暗沈下來。

比爾博還沒找到,弗絲緹娜稍顯憂心地想著對方帶了戒指應該無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派出去搜查的士兵一撥撥地出去,一撥撥地回來,她始終沒有看見那個矮小而又靈活的身影。

第二天,她趁著守衛士兵不註意,悄悄跟著搜查的人跑了出去。

孤獨的鷹呼嘯盤旋在屍橫遍野的戰場,尖銳淒厲的鳴叫無端端生出一股壓抑憂愁。

她看著士兵們疲憊地搬動石塊與樹幹,企圖找到那個不知躲到哪裏去了的霍比特人。只有她知道,或許比爾博是被什麽東西弄暈了,倒在哪個角落又沒把戒指摘下來,導致大家到現在還沒找到他。

“餵!我在這兒呢!”

一個顫抖的聲音鉆進了她的耳朵。

弗絲緹娜怔了怔,試探性問了聲:“……比爾博?”

山崖上面傳來熟悉的嗓音,“弗絲緹娜?”

弗絲緹娜顧不得爬上去,借助風的推力直接輕盈躍了過去。腳尖在地上一點卸去重力,她激動地蹲下/身看著灰頭土臉的霍比特人,“我們找了你好久了!你……”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戛然而止後臨時改口,“用了那個隱身的術法吧!”

霍比特人也楞了楞,反應過來她其實在說自己的戒指,“……對。戰爭結束了嗎?”

她露出個燦爛的微笑,“昨天就結束啦!”

“我被石頭砸了下,一直暈到現在。”他說著又皺了皺眉,“……現在還有點暈。”

弗絲緹娜想了想,伸出手來說,“要我背你嗎?”

霍比特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紅了起來,他連忙擺手慌張地拒絕,“不用不用!!”

弗絲緹娜撇了撇嘴,稍顯遺憾地放下手。

……最後霍比特人還是堅持自己跟著她走回了營地。

遠遠地看見甘道夫吊著受傷的胳膊站在代爾谷營地門口,神情嚴肅。弗絲緹娜快步走上前去將比爾博帶給他,“找到了。”

甘道夫沖她點點頭,然後高興地對著霍比特人微笑,“巴金斯!找到你還真令人高興!”

接著他帶領著弗絲緹娜和比爾博走進背後的帳篷。

弗絲緹娜瞳孔一縮——

是索林!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眼看是活不了了。

兩個人走到他身邊,對方感受到他們的靠近,掙紮著擡起頭。

“再見了。”他喘著粗氣,“我要向你道歉,比爾博,我的朋友。我馬上就要去一個用不著金銀財寶的地方。我收回我在山洞門口說的話,向你真誠地道歉。”

比爾博顯得十分震驚而難過。

“再見,大山之王。”他低下頭,“這次的冒險雖然艱難困苦,但對於我來說,這是一種榮耀。”

他與索林告別後,匆匆走了出去。

弗絲緹娜看著索林,表情嚴肅而又認真。

她為自己曾經的輕浮而感到深深的羞愧,她鄭重地彎下腰,行了一禮。

“再見,我的朋友。”她這麽說著,

——“願你的夢中,美麗輝煌的山下王國永在。”

索林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聽聞這句話卻陡然亮了起來,他漆黑的無神瞳孔中仿佛倒映出記憶裏曾經那個輝煌王國的美麗景色,人們富有安逸,沒有爭奪與痛苦。

他重重咳嗽著,“謝謝……咳咳,我的朋友弗絲緹娜,我終於相信,當初我同意你加入我們的隊伍……咳咳,是多麽正確又英明的決定。”

弗絲緹娜無言沈默。

最後,再次朝這位值得尊敬的王者鄭重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帳篷。

再見了。

她沈默著,然後擡起頭,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際。

作者有話要說: BUG已修改~

——

交代一些東西~

榜單完成啦,撒花~

下周另一個變形金剛坑會有榜單,所以暫且變成一周三更_(:з」∠)_

☆、Take.20 離別

當弗絲緹娜掀開帳篷走出來的時候,看見比爾博裹著單薄的毯子一個人呆呆地坐在篝火旁,霍比特人終於掉下了眼淚,他們倆都了解索林的個性,他是不會願意看見他們悲傷的眼淚的。冷風呼嘯著卷起篝火上星星點點的火光,映襯著兩人略顯蒼白的臉頰。

比爾博一直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裏不吭聲,弗絲緹娜也不願再去打攪他混亂的心情,只希望他能夠盡快振作起來。她五指成梳隨意抓了抓自己淩亂翹起的及肩發,抿著唇,裹緊鬥篷將腦袋歪在削瘦肩胛上,困倦地合上雙眼昏昏欲睡。

火星劈啪炸開的細碎聲響濺落於這份夜色寂靜之中。

仿佛在一片朦朧之中有什麽輕巧腳步旋起風聲逐漸靠近,然後無聲止息在離她一步遠處。

弗絲緹娜霍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右手一揚就將掌心的東西精準甩向來人面門——

錚一聲清越金戈碰撞聲響驟然濺起。

“弗絲緹娜,你還真是敏銳。”

來人語氣絲毫不見被發現的沮喪,手中揚起遮擋在她攻擊軌跡上的也赫然是一把長劍鋒刃。

兩兩相撞,自然沒有任何實質傷害。

“不過你居然用風刃,我可沒忘了你當初是怎麽快準狠地斬斷那條胳膊的。”

有淺金色如同新月光澤的長發滑落在她狹窄視野裏,黑天鵝絨般的低垂夜幕下越發顯得華美而散發蒙光。來人身份早已在張口一瞬就已經呼之欲出,弗絲緹娜朝天翻個白眼,反唇相譏,“我可沒說那是風刃,萬一你手腳不敏捷點,那可就糟了。”

“你怎麽知道是我?”

精靈王子有些不滿自己居然被看穿,將長劍掛在腰間,在她旁邊坐下。

“我又沒猜出來是你。”她忽然這麽說,“只是現在不可能有敵襲了而已。”

沈默忽然蔓延開來。

“對,我們已經勝利了。”精靈如同山間泉水般淙淙動聽的嗓音,此時因為感傷顯得有些沙啞。

弗絲緹娜意外的沒有回答,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其實隱瞞了事實。

早在不正常的風聲剛剛響起的一霎,她的意識陡然回籠已經清醒。在和萊格拉斯一起在野外度過的幾天裏,她已經牢牢記住了對方行走時所帶起的不同尋常的風聲。

以至於,在開始的一瞬間,她就知道了對方是誰。甩出那道絲毫沒有攻擊力的溫和的風,也是因為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如果因為勝利了就大意的話,她也不配成為殘酷戰爭中真刀真槍拼殺存活下來的一員。

而關於隱瞞,只是下意識的,她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隱隱對他的在意。

系統在她升級成功以後又是好一陣子沒有出現,弗絲緹娜也不知道關於這個任務有關的一切。只是她所擁有的系統的存在並不像從前看的那些小說一樣,宿主做一件事,都要唧唧歪歪指手畫腳半天,而是總是沈默著任她胡作非為。

或許,它只是想要她完成主線任務而已。

弗絲緹娜用腳趾頭想都能肯定,絕對就是《霍比特人》和《魔戒》兩個主線大綱。

一開始初來乍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系統的新手指導任務已經結束,所以在漫長的幾年時間內很少再現身,弗絲緹娜甚至很多時候都快忽略她自己所背負的這個包袱。

先就這樣吧。

弗絲緹娜如此決定。

她打算留在密林,讓所有的一切順其自然。

當最後一鏟土落下。

那顆熠熠生輝的大山之心也隨著索林的離去,永遠沈眠在黑暗地底。瑟蘭迪爾將奧克雷斯特劍插在了索林的墳墓上,所有人都站得遠遠的,最後看了眼那個國王的沈睡之地,然後相繼離開。

一切收尾工作都做得井然有序。

代恩做了山下之國的國王,所有剩下的矮人們——包括弗絲緹娜和比爾博的幾個同班,都留在了他們的故鄉。處理財富的時候,代恩顯然還是極為公道的,他遵從索林的遺願將長湖鎮人和森林精靈應得的寶石和黃金都交給了他們。

瑟蘭迪爾也如約獲得了他最愛的如同月光的白色寶石。

弗絲緹娜獲得了兩塊不大的寶石,一顆如同她的瞳仁,冷淡似霧的灰綠;一顆卻是像雪山深處純凈的一汪湖水,藍得熒亮清透。

除了那些固定的金銀,她還是很喜歡這兩件小禮物,於是視若珍寶地將其放進貼身口袋裏。

大軍開拔的時候,比爾博和甘道夫依舊與他們一道同行。

在臨近森林邊緣之處,他們謝絕了瑟蘭迪爾的邀請,決定立刻啟程回到夏爾。比爾博拉著弗絲緹娜來到一旁,他正襟危坐般盯著她,“你確定不和我一起回到夏爾嗎?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像是真正的精靈。”

“……我…”弗絲緹娜欲言又止,最終悵然一笑,“不,比爾博,你只要記得,我現在是精靈就可以了。不管我曾經是什麽,現在,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精靈,我會留在密林。”

霍比特人看了她好久,最後嘆了口氣,揚起真誠的笑意。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祝福你,我的朋友!”

他踮起腳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麽我就要走了。”

“再見了,以後我會去找你的。其實我還是很想念你家裏的白面包和溫暖的壁爐。”

弗絲緹娜微蹲下/身,燦爛地微笑著,給了那位矮小卻勇敢的霍比特人一個擁抱。

“那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一定記得要來看我!”

“不……不會忘記的。”弗絲緹娜的眼神有些迷離,她仿佛再次撥開迷霧看見了這個世界曲折迂回的未來,金色的戒指閃閃發光,背後卻籠罩著一團令人戰栗的濃重黑霧。

——“有生之年,我們還會再見的。”

她堅定而不容置疑的話語,擲地有聲。

(第一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坑掉噠~別擔心23333

☆、Take.21 秘銀

陽光從透明寬敞的窗欞折射四下散落,流離著金色光華。清晨鳥類婉轉悅耳的啼鳴穿透宮殿落入正在沈眠的人的耳廓。弗絲緹娜的意識逐漸開始聚攏,翻了個身,裹緊薄被。她的眼皮依舊合著,但已經陷入了淺眠狀態。

亮紅色柔順發綹松散四下撒落在潔白床單,她最終惺忪地撐開睡眼,茫然註視著天花板良久,撓了撓淩亂頂發,慢慢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纖塵不染的房間窗明幾凈,四周綠意環繞點綴,遠處淙淙的流水聲響伴隨著若有若無的飄渺歌聲滑入心田,留下一抹淡淡的美妙感受。

弗絲緹娜依舊有點茫然。

直到所有松散的意識回籠重組,大腦轉動,她才想起來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幽暗密林……嗯。”

她輕聲念叨這個詞匯,通用語的音節優雅婉轉不及精靈語,卻勝在好記,因此傳播範圍極廣。

緊閉的門口傳來富有節奏的叩門聲,她頓了頓道了句請進。當伊芙推開房門,看到的便是對方起身披上鬥篷撩起鬈發的一瞬。

“伊芙?有事嗎?”弗絲緹娜稍顯驚訝扭頭,灰綠眸色中劃過一絲淡淡不明所以。

棕發碧眸的女精靈優雅交疊雙手於腹部,沖她勾唇一笑,頜首緩聲道:“祝賀你戰勝歸來。”

“不,別這樣!”

她瞪圓了雙眼,匆匆忙忙擺手,苦笑回答:“你明明知道我並不是因為出征才去的。”

“嗯哼?”對方擠出一絲鼻音,斜眼瞥了她一眼,這才在她面前坐下倒了一杯水,優雅擡手用杯沿沾了沾唇,這才說道:“……我給你的那些匕首呢?”

“用光了…”

“……”

伊芙垂眼輕嘆一聲,“我就知道。”接著她從腰側掛著的小巧袋子裏摸了摸,手掌一翻變出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接到手中近乎是輕若鴻毛,刀鞘上鑲了一顆鴿紅水晶,弗絲緹娜將它緩緩抽出——鋒銳冷厲的刀身擁有著完美的流暢線條,卻在陽光下閃爍著類似暗銀啞光。

“秘銀合金鑄造。”

伊芙又喝了口水,輕飄飄丟出來一句話。

“秘銀——!”弗絲緹娜倏地站起來啊,臉上難得顯出了些慌張,將匕首急急塞回伊芙手中,疊聲道:“這個我不能收!”

“不急。”伊芙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右手托腮,“你知道我並不是戰士,擁有這個東西也沒什麽用處,而你的戰功也的確卓越。”她正了正臉色,挺直脊背,

“我將它正式地贈與你,如何?”

弗絲緹娜依舊呆呆地盯著她。

伊芙不爽地嗤了聲,右手撩起長發,左手輕飄飄將東西丟進弗絲緹娜懷裏,“你給它取個名字吧,好歹也是件精靈打造的武器。”說罷及地輕盈長裙在地面拖拽出一條均勻拖痕,已經揚長而去。

“名字?”弗絲緹娜若有所思,轉身取下了自己那把長劍,抽出來細細擦拭,嘟囔著,“你也跟了我好久了,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嗯……米斯利爾(Mithril)*怎麽樣?”

如果任何一個正常的精靈站在這兒,非得吐血糊她一臉不成。

你說你給你的秘銀合金匕首取名叫‘秘銀’就算了,一把第一紀元高等精靈打造的、和秘銀沒有半點關系的長劍!叫這個真的沒問題嗎?

弗絲緹娜才不管這些,樂滋滋地搜刮了自己少得可憐的辛達林語詞匯量,取好了名字,然後樂滋滋地沖著有了新名字的長劍自顧自絮絮叨叨。

“不錯吧,米斯利爾這個名字還是蠻配你的,你看你的劍鋒也是銀光閃閃,而且也有了不少戰功啦,有個名字也是應該的,真應該好好感謝我呢!”

如果那把被她晾在一旁許久的匕首能說話,一定已經痛哭流涕。

“而你……”弗絲緹娜食指點了點下巴,陷入了糾結中,良久,突然左手握拳敲進右手攤開的掌心裏,靈光一現,“有啦!我可以去找萊格拉斯問問呀!”

暗暗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弗絲緹娜一把抓起匕首匆匆往外走去。

雖然第一天她已經將整個巨大寬闊的宮殿地形摸了個七七八八,但即便有了高超的記憶力,她還是不可避免的迷路了。

“哎呀,早知道剛剛問一下衛兵了……萊格拉斯到底在哪裏呀?”

弗絲緹娜一臉迷茫地徘徊在空無一人的冗長曲折走廊裏,頭頂斜上方的燈光幽幽閃爍,明滅不定。腳步漸漸緩下來,她已經察覺到地勢是逐漸往上攀援而去,但半途躊躇了下,終究還是沒有調頭回去,而是踩著輕盈的步伐繼續往上而去。

從上面流動而來的風中傳來一股靜謐安寧的氣氛,這更令她好奇。

直至眼前豁然開闊,她已經來到了整座宮殿的最高處,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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